我们五人

星期天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冲凉换衣抓起背包踩上拖鞋把门关了锁上，这时候是七点十五分。每次都会希望别下雨，因为是走路去的。每次都会希望不会迟到，因为有人讨厌迟到。每次都会希望是五个人全到，因为到齐的情形很少见。

想也没想过，以后竟会再也没有机会五个人全到了。

我们带着睡眼惺惺的样子一起开始做热身，跑步，掌上压，练腰力。整个星期的运动量看来都集中在这天了，完成后一下子醒了一半。休息过后我们开始做肢体运动。这个才是真正要了我们的命尤其是到了拉筋的部分。看着耀莨下得像吃饭那样轻松，我想哭却哭不出泪。每次都想豁出去地忍痛死命硬拉却又怕会拉断，汗一滴一滴地滑过脸颊手脚不停地乱抖却又看不见耀莨有喊停的意思，只能在心里面竭斯底里地喊痛。转头看看你们，也是一幅幅痛苦的苦瓜脸，忍不住就笑了。不过还好整个肢体运动的过程中都有播放音乐，转移注意力注入力量减轻疼痛之余，也发现音乐与动作互相配合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借着音符节奏把情绪带入身体里的每个部分角落再随着肢体把能量释放出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学会用自己的身体表达感觉，情绪，想法。肢体运动结束后，我们坐着，闭着眼睛，听着音乐，咀嚼着耀莨所说的每一句话。身体完全放松，像飘在云端，又像躺在草地上，风轻轻吹过，很舒服，很自在。音乐播完，我们拿着鼓棒，练手腕。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我们学着培养默契，打着熟悉的鼓曲。鼓棒落在点上，承载了期许，也包含着希望，打出一声声美丽的节拍。

这是我们五人每个星期天的故事。

努力记着经常忘记的节拍，专心想着要注意的动作细节，拼命想象所要呈现的感觉。每一次练习我们都想做到最好，却一次又一次地让耀莨失望。每一次我们都不想有错误，却一次又一次地让耀莨失去耐性。我们反复练习练了又练的鼓曲，我们尽力从繁忙的课业中抽出身来，我们积极地培养默契，我们互相提醒彼此的错误，我们一起努力做出最满意的练习，我们大声唱出节拍，我们很累很累地把鼓搬来搬去，我们笑着讨论耀莨每次骂人都喜欢用奇奇怪怪的形容词。最后，我们一起完成了演出。

这是我们五人第一次的表演。

后来你说想了很久，决定退出。

只能说舍不得，也不能说别的。了解你的迷惑，也了解你的辛苦。我们没办法一起练习了，但我一直都会记得我们五人曾经踏过的那一段路程。